文/程子
欲知得与不得，于心气上验之。
思虑有得，中心悦豫。沛然有裕者，实得也。思虑有得，心气劳耗者，实未得也，强揣度耳。
尝有人言“比因学道，思虑心虚”。
曰：“人之气血，固有虚实，疾病之来，圣贤所不免，然未闻自古圣贤因学而致心疾者。”
（《河南程氏遗书·卷第二上》）
【注释】
○悦豫 愉快，喜悦。
○裕 从容，不紧张费力。
○比因学道 比，近来；最近因为学道。
【编者试述】
人学道，常有“自以为是”处，既然叫“自以为是”，则很难于“自以为是”处再有反省；然良知不会真的被骗，此时虽“自以为是”、“自以为有得”，内心深处却也难免会划过一丝疑虑，抓住此疑虑，验之于圣人讲所得、效验处，则是否真有所得，还是空谈义理，自然分明。
如程子此处大概就是教人在“学”时，验之于“学而时习之，不亦说乎？”之“悦”字；吾辈还可以在被误解时，验之于“人不知而不愠，不亦君子乎？”之“不愠”二字；还可以在日常待人接物时，验之于“君子坦荡荡，小人长戚戚”之“坦荡荡”处，如此才不至于成为一个自我感觉非常良好、正义的君子，但到底也只不过是个“长戚戚的小人”。
做工夫，自然不是为了效验，但是于效验处却可验己之工夫的虚实。人能有此工夫之上之效验的反省工夫，则工夫必将日渐笃实，不落于空谈与邪僻，生命才能真的日新又新，气象亦才能日渐开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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