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航：本文选自蔡仁厚《孔孟荀哲学》一书，点击查看目录。点击查看更多儒家在线学习资料。
文化是人类创造的，人格是在文化之陶养中完成的。在人类文化较早的时期，评判智愚贤不肖的标准，大体是外在的；譬如知识、言论、名位、功业、财富等等，都是生命以外的东西。即使评判道德的高低，亦是以外在的礼法、规仪、教条，作为衡量的标准。在这种情形之下，是没有内在的人格世界的。而观念思辩的产物如柏拉图的理型世界，或宗教信仰所构造的天堂等等，亦都与内在的人格世界无关。
内在的人格世界，是在人的生命中开辟出来的世界。此一世界之开发，必须通过高度的反省自觉，才能开发得出。孔子的“仁”，正代表这内在的人格世界。在孔子以前，礼只是外在的规范，外在的标准。到了孔子，才将礼统摄于内心的仁，以仁作为礼的根基。所以说:“人而不仁，如礼何！”（八佾）仁，不是外在客观世界的物事，而是内在于人的生命之中的。它是人之所以成其为一个人的内在本质，是先天本有的，是可以在人的反省自觉中随时呈现的。人而“不仁”，亦不是他生命中没有仁，只是为形气物欲所蔽，一时未能呈现而已。一念警策，仁心自现。所以孔子说：“仁远乎哉！我欲仁，斯仁至矣。”（述而）
依照孔子的意思，仁的表现，不但是应当的，而且是可能的。他说：“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，我未见力不足者。”（里仁）又说：“为仁由己，而由人乎哉？”（颜渊）又说：“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。”（里仁）所谓“为仁由己”，表示人之“为仁”与否，乃是属于人自身内部之事，是人的精神世界人格世界中之事。而“用力于仁”则表示人人皆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活行为，以从事道德的实践和价値的创造。有了这个内在的人格世界之开发，人不但可以自己塑造自己、成就自己，而且还可以通出去：一方面“由内到外、由己到物”而层层扩充，使客观世界与主体世界相沟通、相融和；一方面“由下而上、由人而天”而步步提升，使超越的宇宙生命和我内在的精神生命通贯而为一。由此可知，“仁”既通内外，亦通上下；通物我，亦通天人。内在的人格世界与外在的客观世界，实可由相隔而进到融和相通。了解了这个意思，就可以知道这内在的人格世界之开发，乃是孔子对中国文化以及世界文化一步最大的贡献。兹再分二点，作一归结：
（1）孔子不是在抽象的观念中，而是在具体的生命中开辟了“质的、立体的、层层上达”的人格世界。他为人类开启了“无限向上”之机，指出了一条康庄坦荡的生命之途径。
（2）此一内在的人格世界，是通过反省自觉，人人自主地践仁以成德、以知天，推己以及人以及物，而完成的一个“主观客观通而为一”的生命之宇宙。
注一：徐复观先生“中国人性论史”（台北、商务版）第四章，曾列举六点以论孔子在中国文化史上之地位。本章前四节颇参采其意。唯轻重详略之间，自有斟酌损益，不必尽同。
编辑排版：其嘉
【本站推荐】
长期招生 |乐习书院乙巳（2025）招生简章
公 开 课 |（36小时）零基础儒学入门自学课程
家长必学|儿童读经教育入门——读经教育六小篇
本文作者：蔡仁厚，转载自：《孔孟荀哲学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