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仁厚:贤达敏辩的子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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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《孔门弟子志行考述》是蔡仁厚老师早年著述。既可帮助人们了解孔门弟子之行谊,又可作为解《论语》之参考书籍。蔡仁厚老师曾自己介述自己撰述此书:

是以《论语》为据,旁采古籍,列叙孔门诸贤之生平行谊、学识艺能、志节风义、人格精神,兼及其资禀气度,才情声光。娓娓道来,庶几引人入胜。既情味深醇,又发人深省。而附录之“孔门弟子名表”与“孔门师弟年表”,简明醒目,不仅可以供参考,尤能显孔门师弟之时代社会背景,以加强读书之效果,引发阅读之兴味。

兹连载于此,以飨诸君。

端木赐,字子贡
端木赐,字子贡

子贡,姓端木,名赐,字子贡(贡亦作赣),因他是卫国人,所以《左传》又称卫赐,少孔子三十一岁。

 

子贡的器能

 

子贡天资敏达,是个极有才干的人。有一次他问孔子:

 

“赐也何如?”子曰:“女(同汝)器也。”曰:“何器也?”曰:“瑚琏也。”(公治长)

 

瑚琏,是宗庙中盛黍稷用的祭器,木制,以玉饰之,贵重而华美。孔子曾说“赐也达,于从政乎何有!”(雍也)这里以宗庙贵器比之,亦即后世所谓“廊庙之材”的意思。子贡尝问:“如有博施于民,而能济众,何如?”虽然孔子以为“尧舜其犹病诸!”(雍也)但子贡的匡济襟怀,即此可见。子贡与宰我同列十哲“言语”之科,孟子亦称他“善为说辞”。因而他的政才,亦就很自然地表现在外交方面。

 

关于子贡善于外交辞令的事迹,《左传》记载不少。如鲁哀公七年,鲁与吴会于鄫(zēng),吴太宰嚭(pǐ)召季康子,康子使子贡辞。十一年吴鲁伐齐(艾陵之战),夫差赐叔孙武叔甲剑鈹(鈹,pí,剑而刀装者,剑两刅,刀一刅,而装不同。或曰:鈹,大矛也。)武叔未能对,子贡见机而进,代武叔对吴王之命。十二年,夫差使太宰嚭请寻盟,哀公不欲,使子贡辞。同年,吴会诸侯(黄池之会前一年),卫君后至,吴将执之,子贡说吴太宰而免卫君之难。十五年,鲁及齐平,子贡为介,说陈成子,一言而使齐归成邑于鲁。十二年之后——哀公二十七年,越王(灭吴后五年)遣使至鲁,求地要盟,季康子穷于应付,这时乃想起子贡来,说:“若在此,吾不及此夫!”子贡的外交才能,令康子这样思念不置!

 

《左传》所记子贡的辞令,都极有识度,而辞采尤斐亹(wěi,美)可观。兹录一节,以见其概:

 

(哀)公会吴于槖皋(tuó gāo)(今安徽巢县西北),吴子(夫差)使太宰嚭请寻盟(寻,重也;寻盟,谓重申旧盟。)公不欲,使子贡对曰:“盟,所以周信(固信)也。故心以制之(制其义),玉帛以奉之(奉赞神明),言以结之(结其信),明神以要之(要,平声。告于神明,要以祸福)。寡君以为苟有盟焉,弗可改也已。若可改,日盟(日日寻盟)何益?今吾子曰:必寻盟。若可寻也,亦可寒也。”乃不寻盟。(哀公十二年)

 

子贡这番话,义甚正而辞甚利。“若可寻也,亦可寒也”一语,尤足立诚辨伪,垂戒千古。而“善为说辞”与“纵横辩士”之不同,亦由此可见。至于《史记》仲尼弟子列传说子贡奉孔子之命,一出而“救鲁、乱齐、亡吴、强晋而霸越”,都是凭他三寸不烂之舌,那却是夸张失实的话——子贡自有此才,然必不带此纵横气。只为子贡常相鲁卫,折冲樽俎,有盛名于当世,所以这类纵横家言,亦就附丽在他身上了。

 

子贡另一面的长才,是善于货殖。孔子说过:“赐货殖焉,亿则屡中。”(先进)货值,是居积生财之意,亿是猜度。子贡才识明敏,所以料事多中。《史记》货值列传赞曰:“布衣匹夫之人,不害于政,不妨百姓,取与以时,而息财富,智者有采(采取)焉。”子贡是一个智者,故亦“好废举,与时转货赀。”他真深知货值三昧:人弃我取,买贱卖贵。故能利市三倍,家累千金。但子贡之智,却不在他能够创造财富,而在于他懂得运用财富。能“取予以时,而息(孳息)财富”的人,算得是智者;而懂得凭借财富以创造价值的人,则可谓既智且贤了。太史公曰:

 

“七十子之徒,赐最饶富;结驷连骑,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,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。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,子贡先后之也。”(货殖列傅)

 

“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”,当然不同于普通的揄扬。盖“天将以夫子为木铎”,而子贡只是将这木铎的教音,反覆传示于天下,以为孔子之道作见证耳。往时,见商店一副联语:“经商不让陶朱富,货殖何妨子贡贤。”上联意思平常,下联则颇蕴藉有意味。我们常觉商人伧俗,实则不是经商伧俗人,人自伧俗耳。货殖所以不妨子贡之贤,是因为货殖只是子贡生命的一个方面,却不是子贡的生命投注于货殖之中。子贡是真正懂得财富必须为人文服务,以使银钱化为价值的人。

 

子贡的方识

 

子贡的慧敏颖悟,几乎可以与颜回相比,《论语》书中,孔子就曾二次以他和颜回相提并论:

 

子曰:“回也其庶乎!屡空。赐也不受命,而货殖焉,亿则屡中。”(先进)

 

子谓子贡曰:“女(同汝)与回也孰愈?”对曰:“赐也何敢望回?回也闻一以知十,赐也闻一以知二。”子曰:“弗如也,吾与女弗如也。”(公冶长)

 

回、赐二人,皆孔门聪慧特达之士。回沉潜而赐高明,以言涵养之粹与造诣之深,则子贡自非颜子之比。子贡知道自己不如颜子,不仅是他的明达之识,亦是服善之诚,所以孔子特别赞许(与、许也)他的知人与自知之明。子贡闻一知二,善于推此以知彼。他不到见微知著,亿则屡中;且能由隐推显,以察知人生的穷通得失与生死寿夭之几。据《左传》:

 

春,邾隐公来朝,子贡观焉。邾子执玉高,其容仰;公受玉帛,其容俯。子贡曰:“以礼观之,二君者,皆有死亡焉。夫礼,死生存亡之体也(死生存亡皆系于礼,如人之有体也)。将左右周旋,进退俯仰,于是乎取之;朝祀丧戎,于是乎观之。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(为礼不合度),心已亡矣。嘉事不体(朝礼,嘉事也,而不得其体之正,即如人之无体也),何以能久?高仰,骄也;卑俯,替(衰替)也。骄近死,替近疾,君(定公)为主,其先亡?”(定公十五年)

 

是年夏五月,定公果然亡故。孔子说:“赐不幸言而中,是使赐多言者也。”(见《左传》)后来,孔子逝世,鲁哀公诔之曰:

 

“旻天不吊,不慦(jiù)遗一老。(慦、愿也,慦与宁,声转相通。意谓上天不恤鲁国,不愿为鲁留一国老也。)俾屏余一人以在位,煢煢余在疚(使屏弃我一人居于位,煢煢然若在病中)。鸣呼哀哉,尼父!无自律。(言孔子既没,自己将无仪型法度可循矣!)

子赣曰:“君其不没于鲁乎?夫子之言曰:礼失则昏,名失则愆;失志为昏,失所为愆。生不能用(孔子),死而诔之,非礼也。称一人,非名也(天子称一人,非诸侯之名也)。君两失之。”(《左传》哀公十六年)

 

哀公失礼、失名,子贡断其“不得没于鲁”。过了十一年,哀公想借诸侯之兵以去三桓,乃如越请师,终于客死。(见《左传》哀公二十七年)这又应了子贡的预言。

 

因为子贡才识过人,议论多中,因而亦就喜欢比方人物,以较论他人的优长短缺。《论语》载:

 

子贡方人,子曰:“赐也贤乎哉?夫我则不暇。”(宪问)

 

较量他人长短,容易心驰于外,这自然必须时时警觉。不过,知人论世,“方人”实所难免;而子贡品鉴人物,亦正有他过人的识见。所以孔子对于他的警戒亦很温和。试看“赐也贤乎哉?夫我则不暇。”意味多麽深长,而语意又何等虚婉,这便是圣人的教训,亦是圣人的幽默。(附按:孔子所言“犁牛之子”,“杀鸡焉用牛刀”,“吾何执,吾执御矣”“吾与点也”,以及“不知老之将至”,“沽之哉,沽之哉”,“觚不觚,觚哉觚哉”,乃至“学而不厌,诲人不倦,则可谓云而已矣”“获罪于天,无所祷也”等各章,皆见圣人之幽默。凡深心有感慨或事有无可奈何,而出之以轻松之情,以化其沉重紧迫之感者,是可与言幽默矣。世方以突梯滑稽为幽默,不知已落“自桧以下”,风趣且说不上,何足语于幽默?只是不正经耳。)

 

关于子贡的“知人”之识,《论语》子张篇最后四章所载他论赞孔子的话,皆谛当不可易。他说“仲尼,日月也”“夫子之不可及,犹天之不可阶而升”。后来程子亦常说“仲尼,元气也”,“仲尼,天地也”一类的话,虽然言之较圆浑精熟,但未必不是遥承子贡之绪的。而以“立之斯立,道之斯行,绥之斯来,动之斯和”言圣人德业功化之妙,尤其契合中肯,善于形容。这仅见其识鉴之慧,二程门人谢上蔡更因此说道“观子贡称圣人语,可知其晚年进德,盖极于高远也”。

 

再如孔子说“圣则吾不能,我学不厌,教不倦也”。子贡接着言道:“学不厌,智也;教不倦,仁也。仁且智,夫子既圣矣。”(孟子公孙丑上)孔子在不厌不倦中呈现他真实生命之“纯亦不已”,子贡就从这不厌不倦、仁智之体永永呈露的德慧生命,了解圣之所以为圣,而即肯定孔子之“既圣”,其颖悟,其洞见,不可及也。此外,家语弟子行篇记载子贡对于颜回以下十二同门的品,连孔子亦是笑笑相许的。

 

子贡之善学

 

子贡为学的最大长处是善问、善于推理、善于比较异同。他每问一事,必穷源竟委而后已。

《论语》载:

 

子贡问政,子曰:“足食,足兵,民信之矣。”子贡曰:“必不得已而去,于斯三者何先?”曰:“去兵。”子贡曰:“必不得已而去,于斯二者何先?”曰:“去食。自古皆有死,民无信不立。”(颜渊)

 

子贡问士,子曰:“行己有耻,使于四方,不辱君命,可谓士矣!”曰:“敢问其次?”曰:“宗族称孝焉,乡党称弟焉。”曰:“敢问其次?”曰:“言必信,行必果,硁硁然小人哉,抑亦可以为次矣。”曰:“今之从政者何如?”子曰:“噫!斗筲之人,何足算也。”(子路)

 

子贡之问,步步逼进,层层深入,直探到底;这种问学精神,后之学者已很少能比得上了。子贡不但善问,而且善于联想、类推。学而篇记载:

 

子贡曰:“贫而无谄,富而无骄,何如”子曰:“可也,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。”子贡曰:“诗云: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其斯之谓与!”子曰:“赐也,始可与言诗已矣。告诸往而知来者。”

 

告往而知来,那是怎样的颖悟过人。朱注谓:“往者,所已言;来者,所未言。”告往知来,便是闻一知二,亦即依类相推。此章子贡所问与孔子所答,本是有关立身处世的做人之问题,而由做人推想到为学,又联想到“为学之精益求精,正如治骨角玉石之切磋琢磨”,这就是子贡独自的契会了。诗之比兴,婉微深远,非有颖悟则不能触机会心,以达其义旨。子贡告往而知来,感悟力特强,所以“可与言诗”。

 

子贡再一个为学的方法是比较异同。据家语:

 

子贡问于孔子曰:“昔者齐君(说苑作齐景公)问政于夫子,夫子曰:政在节财。鲁君(说苑作鲁哀公)问政于子,夫子曰:政在论臣。叶公问政于夫子,夫子曰:政在悦近而来远。三者之问一也。而夫子应之不同。然则政有异乎?”子曰:“各因其事也……。”(辨政篇)

 

为学是应该像子贡这样注意事理之异同的。一个人能够“同中见异”“异中见同”,就表示他的学问有了进境了。子贡在学问上的造诣,我们不敢妄测。不过他重视“多学而识”,因而对于孔子的无言之教,似乎尚有一间未达。《论语》载:

 

子曰:予欲无言。”子贡曰:“子如不言,则小子何述焉?”子曰:“天何言哉?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,天何言哉?”(阳货)

 

子贡因言以求道,这本来亦不能算错。因为圣道广大,不言则不能明,然则言语又岂可忽视!但学者如果徒求之于言语之间,而不察于践履事为之实,则得其言而不能得其所以言,仍将不能精切笃实,反身受用。孔子特发此问以警门人,良有以也。朱注谓“四时行,百物生,莫非天理发见流行之实,不待言而可见;圣人一动一静,莫非妙道精义之发,亦天而已,岂待言而显哉?此亦开示子贡之切,惜乎子贡终不喻也。”按子贡于孔子无言之教一时未契,是事实,但说子贡终不喻,则未免失之武断。以子贡之聪明颖悟,岂便“终不喻”?子贡说过:“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闻也。夫子之言性与天道,不可得而闻也。”(公冶长)程子与朱子自己都认为这是子贡闻道之后的叹美之辞(象山亦说:此是子贡后来有所见处——语录)。性与天道,可体证而难言说,子贡此时叹而美之,正表示他学问的造诣,随着年事渐长,而日臻精熟、日臻高深了。

 

荀子大略篇有这样一段记载:

 

子贡问于孔子曰:“赐倦于学矣!愿息事君。”孔子曰:“诗云:温恭朝夕,执事有恪。事君难,事君焉可息哉?”

“然则赐愿息事亲。”孔子曰:“诗云:孝子不匮,永锡尔类。事亲难,事亲焉可息哉?”

“然则赐愿息妻子。”孔子曰:“诗云:刑于寡妻,至于兄弟,以御于家邦。妻子难,妻子焉可息哉?”

“然则赐愿息于朋友。”孔子曰:“诗云:朋友攸摄,摄以威仪。朋友难,朋友焉可息哉?”

“然则赐愿息耕。”孔子曰:“诗云:昼尔于茅,宵尔索綯,亟其乘屋,其始播百谷。耕难,耕焉可息哉?”

“然则赐无息者乎?”孔子曰:“望其圹,皋如也,嵮如也,鬲如也。此则知所息矣!”子贡曰:“大哉死乎!君子息焉,小人休焉。”

 

生命的倦怠与生命的腾跃,同样不可思议。子贡心倦于学,而愿息于此,息于彼,以求生命之安恬舒适;然而人生艰难,何尝有一件事、一个地方,可以你休息安逸?人生终竟是戒慎恐惧,死而后已的。故子贡五番致意,孔子五次截断,最后指个纍纍荒冢,子贡悚然警悟;他是翻上来了。一念警策,起死回生,这就是根器之不可思议。不过,假如没有平日学养所蓄积的力量,以及在师友夹持中对生命方向的贞定,子贡也许会翻不上来。王船山于评论古人之余常不胜感慨地说:“惜其未闻君子之大道也”。君子之大道维何?圣贤学问而已。唯学问能保任这个根器,唯学问能支持这个根器以使它获得应有的发展。而子贡,便是一显明的例证。

 

子贡庐墓

 

子贡是孔门龙象,在颜回、子路去世之后,子贡便成为门生之长了。当孔子之卒,子贡四十二岁。礼记檀弓上载:“孔子之丧,门人疑所服。子贡曰:昔者夫子之丧颜渊,若丧子而无服,丧子路亦然。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。”于是门人从子贡之言,共服心丧三年。孟子滕文公上载其事曰:

 

昔者孔子既没,三年之外,门人治任(任、担也,治任、谓整理行装)将归,入揖于子贡,相向而哭,皆失声,然后归。子贡返筑室于场,独居三年,然后归。

 

孔子是一个有道的生命,他承奉天命来作昏沉无道的时代之木铎。他的人格精神,使一群光明俊伟的青年深受感动;他走到那里,他的人格精神之感动的振幅,便扩散到那里。大家追随着他周流四方,失道绝粮,而心志弥坚,仰敬弥笃。他们向往着一个道德文化的理想,他们践行着一条生命的浩浩大道。他们的活动,在华夏文化的国度里映现出一幅美丽生动的画面。只是充盈于那个画面之上的彩绘与线条,不是丹青;而是贞定笃实的情志、拨乱返治的心愿,与未丧斯文的信念。而这些,都是为孔子的有道生命,所鼓舞兴发的心灵深处之感动与情不容已的流露。所以孟子说:七十子之服孔子,中心悦而诚服也。明乎此,我们才能了解:孔子逝世之后,群弟子的哀恸之情与孺慕之思,何以那样的痛惋,那样的深挚!尤其子贡,为师心丧三年之不足,而又庐墓独居三年;其仪型足式,其风义长存,千古之下,一人而已。

 

其实,受孔子人格精神之感动的,又岂止是他的弟子!他是感动天下人之心,亦彻通后世人之志的。史记孔子世家载:“孔子葬于鲁城北泗水上,弟子服心丧既毕,相诀而归。子贡复庐于冢旁,住三年,然后去。弟子及鲁人往从冢而家者,百有余室,因命曰:孔里。此后,鲁世世相傅,以岁时奉祠孔子冢,而诸儒亦讲礼、乡射、大射于孔子冢前。后世因庙藏孔子衣、冠、琴、车、书,至于汉,二百余年不绝。”至于今,二千五百有余年,孔子已不仅是中国的孔子,他早已是世界的孔子人类的孔子了。想望孔子之圣德,益念子贡之风义,一瓣心香,遥荐孔林,千载之下,犹不胜其惓惓之心焉。

 

编辑排版:其嘉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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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:蔡仁厚,转载自:《孔门弟子志行考述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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