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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：《孔门弟子志行考述》是蔡仁厚老师早年著述。既可帮助人们了解孔门弟子之行谊，又可作为解《论语》之参考书籍。蔡仁厚老师曾自己介述自己撰述此书：
是以《论语》为据，旁采古籍，列叙孔门诸贤之生平行谊、学识艺能、志节风义、人格精神，兼及其资禀气度，才情声光。娓娓道来，庶几引人入胜。既情味深醇，又发人深省。而附录之“孔门弟子名表”与“孔门师弟年表”，简明醒目，不仅可以供参考，尤能显孔门师弟之时代社会背景，以加强读书之效果，引发阅读之兴味。
兹连载于此，以飨诸君。
巫马期的志操
巫马期，姓巫马，名施，字子期，史记弟子列传作子旗，少孔子三十岁。郑玄曰：鲁人。家语曰：陈人，墨子耕柱篇载巫马子谓子墨子曰：“我与子异，我不能兼爱；我爱邹人于越人，爱鲁人于邹人。”此巫马子虽未必即巫马期，但巫马氏之为鲁人，则可于此得一佐证。
论语书中，只述而篇陈司败问昭公知礼章中，记及巫马期的姓名。关于他的志操，兹引韩诗外传一段记载以见其概：
子路与巫马期薪于韫邱之下，陈之富人有车百乘，觞于韫邱之上，子路语巫马期曰：“使子无忘子之所知，亦无进子之所能，得此富贵终身，无复见夫子，子为之乎？”巫马期喟然仰天而叹，闇然投鎌于地曰：“吾闻诸夫子：勇士不忘丧其元，志士仁人不忘在沟壑。（孟子 朱注：元、首也。志士固穷，常念死无棺椁，弃沟壑而不恨。勇士轻生，常念战斗而死，丧其首而不顾。）子不知予与？试予与？意者其志与？”子路心惭，负薪而归。
这段话的主旨是称述巫马期，拉上子路，只是做个陪衬。子路当然不是这样的人。孔子曾说“衣敝缊袍，与衣狐貉者立，而不耻者，其由也与！不歧不求，何用不臧？”（子罕）子路既是一个不忮不求的人，何至於见一富者而动其心？记者之意，盖有意借“不忮不求”之子路作衬托，以特显巫马期卓绝之志操耳。我们从巫马期引述孔子“志士不忘在沟壑，勇士不忘丧其元”的话，便可知道他是有着生死以之的节烈精神的。一个节烈之士必能锲而不舍，因而亦就能建立他的功绩。
巫马期的治绩
巫马期尝继宓子贱为单父宰。吕氏春秋察贤篇谓：
宓子贱治单父，弹鸣琴，身不下堂而单父治。巫马期为宰，以星出，以星入，日夜不居，而单父亦治。巫马期问故于宓子，宓子曰：“我之谓任人，子之谓任力；任力者故劳，任人者故逸。”人谓宓子则君子矣；逸四肢，全耳目，平心气而百官治，任其数（术）而已矣。巫马期则不然。弊生事精（说苑作弊性事情），劳手足，烦教诏；虽治，犹未至也。
吕氏之言，虽然抑巫马期而扬宓子，但披星戴月，夜以继日，正可看出巫马期是如何的枯槁不舍，勤政爱民。中庸曰：“人一能之己百之，人十能之己千之；果能斯道矣，虽愚必明，虽柔必强。”又曰：“或安而行之，或利而行之，或勉强而行之：及其成功，一也。”就政治道术的境界而言，巫马期自然不如宓子之高；但宓子的才德，常人哪能轻易企及？然则，巫马期劳力教诏的精神，或者更是今之从政者所应取法思齐的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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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：蔡仁厚，转载自：《孔门弟子志行考述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