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仁厚:教授传经的子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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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《孔门弟子志行考述》是蔡仁厚老师早年著述。既可帮助人们了解孔门弟子之行谊,又可作为解《论语》之参考书籍。蔡仁厚老师曾自己介述自己撰述此书:

是以《论语》为据,旁采古籍,列叙孔门诸贤之生平行谊、学识艺能、志节风义、人格精神,兼及其资禀气度,才情声光。娓娓道来,庶几引人入胜。既情味深醇,又发人深省。而附录之“孔门弟子名表”与“孔门师弟年表”,简明醒目,不仅可以供参考,尤能显孔门师弟之时代社会背景,以加强读书之效果,引发阅读之兴味。

兹连载于此,以飨诸君。

子夏
子夏

子夏,姓卜名商,字子夏。少孔子四十四岁。史记集解引家语曰:卫人。引郑玄曰:温国人。檀弓孔颖达疏则曰:魏人。按、温本为周武王时司冦苏忿生之国,鲁僖公十年,狄一度灭温,子温子奔卫。后温邑归晋,三家分晋时,温属魏氏。郑云温人,孔云魏人,两说并无实质上之不同。不过,子夏生时,根本还没有魏国。当三家共灭知氏而分晋时,子夏五十五岁(周贞定王十六年,鲁悼公十五年);到魏文正式称侯,子夏已经八十多岁了。即使子夏生时,温邑已归魏氏,而魏氏乃晋之大夫,亦不能称魏国也。家语以子夏为卫人,据史记索隐:“温国,今河内温县,元属卫故。”是温邑亦尝属卫。而且董仲舒春秋露繁篇兪序篇已经称“卫子夏”,可知以子夏为卫人,并不是从王肃家语开始。

 

子夏之论学

 

子夏在孔门,与子游同列“文学”之科,《论语》记载他的论学之言,皆能笃守孔门之矩矱。兹举三章,以见其概:

 

子夏曰:“贤贤易色,事父母能竭其力,事君能致其身,与朋友交、言而有信。虽曰未学,吾必谓之学矣!”(学而)

 

贤贤、上贤字作动词用,乃敬重之意。易,替易、换易也。贤贤易色,即何氏集解所谓“以好色之心以好贤”是也。孔子尝叹“未见好德如好色者”,一个人如果真能“贤人之贤而易其好色之心”,亦就可说是“好德如好色”了。致、犹委也。事君者不得私爱其身,所以要委致其身,亦即献身尽忠的意思。子夏认为学之为道,固然多端,而最重要的是能尽人伦之道。今有人焉,生质甚美,克尽人伦,虽未尝从师为学,然其所为自然脗合学之本旨,岂可不谓之已学乎?子夏此言与子路所谓“何必读书,然后为学?”旨意正相近。于此,亦可看出孔门学风之笃实。

 

子夏曰:“日知其所亡,月无忘其所能,可谓好学也已矣。”(子张)

 

皇疏云:“日知其所亡(同无),知新也;月无忘其所能,温故也。”人能温故而知新,则其与时俱进之功,充分表出。谓之好学,谁曰不宜?人而好学如此,自能“虽愚必明,虽柔必强”。

 

子夏曰:“博学而笃志,切问而近思,仁在其中矣!”(子张)

 

朱注引苏氏曰:“博学而志不笃,则大而无成。泛问远思,则劳而无功。”所以博学必继之以笃志;不见异思迁,不半途而废,就所学之理,潜心深造,以求自得,此便是笃志。问而后必继之以思;切问、是切于事理,不浮泛而问,近思、是就所问之事理,实心体认,不悬空而思。人必随时学问,随时力行,而笃志近思便是力行时之“常惺惺”。仁之为道,至笃至近,笃志近思,则心不外驰,而操存益熟,故曰仁在其中矣。

 

据上所引,子夏论学之意已大体可见。另论语子张篇所载子夏之言,如“虽小道,必有可观者焉,致远恐泥,是以君子不为也。”“大德不踰闲,小德出入可也。”亦见其心志弘远,略无拘拘之态,故知后儒谓子夏“褊隘局谨”者,亦比较而言之耳。

 

可与言诗

 

子夏以文学名,而尤长于诗。礼记“孔子闲居”一文,就是子夏问诗于孔子的记载。据《论语》,孔子所许以可与言诗的,只有子贡与子夏二人。八佾篇载:

 

子夏问曰:“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素以为绚兮。何谓也?”子曰:“绘事后素。”曰:“礼后乎!”子曰:“起予者商也!始可与言诗也已矣。”

 

倩、口颊含笑貌。笑之貌,美在口颊,所以说巧笑倩兮。盼、美人动目貌。黑白分明之目,美在秋波流盼,所以说美目盼兮。朱注谓:“素、粉地,画之质也。绚、采色,画之饰也。言人有此倩盼之美质,而又加以华采之饰,如有素地而加采色也。子夏疑其反谓以素为饰,故问之。”按、巧笑美目二句,见诗经卫风硕人第二章,但无“素以为绚”句,故朱子以此三句为逸诗。绘事后素、朱注解为绘事“后于素”,谓“绘画之事,先以粉地为质,而后施五采;犹人有美质,然后可加文饰。礼必以忠信为质,犹绘事必以素粉为先也。”子夏闻孔子“绘事后素”之答,遂悟知礼之节文,后于忠信之质。“礼后乎!”乃悟语,非问语也。子夏因论诗而及于礼,孔子喜而赞之,说他能起发我之旨意,故许以“可与言诗”。朱注引谢氏曰:“子贡因论学而知时,子夏因论诗而知学,故皆可与言诗。”又引杨氏曰:“甘受和,白受采,忠信之人,可以学礼。(按此四句为礼记礼器篇语)苟非其质,礼不虚行,此绘事后素之说也。孔子曰绘事后素,子夏曰礼后乎,可谓能继其志矣。非得之言意之表者,能之乎?商、赐可与言诗者,以此。若夫玩心于章句之末,则其为诗也,固而已矣。所谓起予,则亦相长之义也。”

 

今按:朱注之说,于义理盖甚当。然“素以为绚”与“绘事后素”之说,多有异解。玆再表列朱注之意,以便后文之说明:

 

原句

素以为绚

绘事后素

礼后乎

素(倩盼之美质)

素(粉地)

(忠信之质)

绚(华采之饰)

绘事(施五采)

朱注之意

此就美女而言。意谓人有倩盼之美质,乃可加以华采之饰,而更见其容色之美也。

此就绘事而言。意谓先有粉地之质,再施五采,乃成其绘事之美也。

此就礼而言。意谓人有忠信之质,而后乃能习礼之节文,以成其君子之德也。

 

朱注之说,特点有二:一是素以为绚之〔素〕,用以指“倩盼之美质”。一是绘事〔后素〕,解为“后于素”。此皆与各家不同。集解引郑玄云:“凡绘事,先布众色,然后以素分布其间,以成其文。”此乃谓绘事“后施素”,与朱注“后于素”之说适相反。各家多从郑说,故于前后二“素”字之解释,亦与朱注相异。玆剪裁诸家之说列于后,藉供参证:

 

(1)素、谓素粉,绚、乃文采之义。“素以为绚”者,喻美女有巧笑之倩、美目之盼,复加以素粉之饰,将益增面容之绚丽也。“绘事后素”,乃孔子举绘画为喻以答子夏,意谓美女有倩盼而复施素粉以增其绚丽,正如绘画之事先布众采,而后再以粉白线条加以钩勒,乃能成其采色之鲜明。子夏闻孔子绘事后素之答,遂悟知人有忠信之质,亦须加以礼文之饰,其美善乃益彰;素粉后施,礼亦后起也。故曰“礼后乎”。

 

(2)“绘事后素”之素,同(1)后施素粉之说。“素以为绚”之素,则指缟素之衣。(说文:素、白致绘也。尔雅:缟之精者曰素。)古礼,凡后夫人见君及见宾客,皆服素;亦大夫妻之上服也。言人既有倩盼之美,又服此缟素之衣,乃益觉其光辉绚丽。子夏未喻诗意,孔子遂借绘事略加证明,故子夏恍然悟出礼后之义。孔子以“绘事”喻“衣素”,子夏则因“素后”而悟“礼后”也。

 

就三句逸诗之文意言,此二说似较朱注为顺。至“绘事后素”之说,则各有当。盖周秦以前之绘事,考证为难;而素之先后,亦可因“素”字之解释不同而有异:以素为绘画之质地,则为先;以之为素粉,则后施也。观乎论语记孔子论礼之言,特重礼之本质(如“人而不仁,如礼何?”卽其一例。)则朱注解素为粉地,以绘事后于素喻礼文后于忠信之质,亦可谓深得孔子之意耳。至于子夏学诗的造诣,自然已无从深考,姑引韩诗外传一则,借以略见一斑:

 

子夏学诗已毕,孔子问曰:“尔亦何大于诗也?”子夏对曰:“诗之于事也,昭然若日月,燎然若星辰;上有尧舜之道,下有三王之义;虽居蓬户之中,弹琴以咏先王之风,亦可发愤忘食矣。

 

子夏居西河教授

 

史记云:“孔子既没,子夏居西河教授,为魏文侯师。”(仲尼弟子列传)据钱穆诸子系年之考证,魏文初立,在周贞定王二十三年,孔子卒后之三十三年,时子夏年六十二(孔子卒时,子夏年二十九)。魏文以大夫僭国,礼贤下士,以收人望,邀誉于诸侯,而游士亦依以发迹,故魏文之礼敬贤者,实开战国养士之风,而于先秦学术之兴衰,关系固甚重大。子夏在孔子生前,已崭然露头角,至魏文初立,则已巍然大师矣。礼记檀弓载子夏丧其子而丧其明,曾子吊之,有云:“吾与汝事夫子于洙泗之间,退而老于西河之上,使西河之民疑汝于夫子(疑通拟,比也),尔罪一也。”西河之民视子夏如孔子,则子夏晚年人望之隆可知。(曾子责之,是另一义。)魏文亦贤者,故能尊礼子夏而师事之,子夏所居之西河,郑玄檀弓注谓:“西河、自龙门至华阴之地。”史记索隐亦云:“西河在河东郡之西界,盖近龙门。刘氏云:今同州河西县有子夏石室学堂是也。”正义则谓:“西河郡今汾州也,子夏所教处。汾州隰城县北四十里有谒泉山,崖有一石室,子夏退老西河居此。有卜商神祠,今见在。”钱氏系年考辨以为孔弟子,不出鲁卫齐宋之间,孔子死,而子贡居齐卫,子游子张曾子居鲁,何以子夏独僻居黄河之西、龙门之附近?其地在战国初尚无文教可言,谓子夏设教其间,事殊可疑。据钱氏之考定,子夏居西河,乃在东方河济之间,不在西土龙门汾州。其主要之论据如左:

 

1、史记孔子世家:“灵公问孔子,蒲可伐乎?对曰:可。其男子有死之志,妇人有保西河之志。吾所伐者,不过四五人。”公叔氏欲以蒲邑投奔他国,男子不乐从而有死守之志,妇人恐惧,欲退保西河。据此而言,西河即指匡、蒲迤西北之大河而言。妇人不欲男子死守,故欲渡河,强援天险以自保耳。

 

2、隋图经:“安阳有西河,卽卜子夏、田子方、段干木所游之地,以赵魏多儒,在齐鲁邹之西,故呼西河。”太平寰宇记亦谓:“相州安阳有西河”。

 

3、太平御覧引竹书纪年:“河亶甲整即位,自嚣迁于相。”而吕氏春秋音初篇:“殷整甲徙宅西河。”可知西河卽指相州安阳之地。

 

4、孟子:“王豹处于淇,而河西善讴。”河西即西河也。赵歧注谓“北流河之西。”以别于龙门西河之在南流河之西也。(按黄河自河套向南流,故曰南流河。至潼关折向东流,而故道至延津则又转向北流,故赵注称北流河。)

 

5、艺文类聚、文选注、刘孝标辨命论,并引尚书大传“子夏对夫子云,退而穷居河济之间。”檀弓谓子夏退老于西河之上,犹此谓穷居河济之间也。且会子老而赴西河吊子夏丧子丧明,则其地决不在千里外之陜西龙门也。

 

此外,史记魏世家:“李克谓翟璜曰:魏成子(文侯弟)东得卜子夏、田子方、段干木”。夫称“东得”,则又子夏退居之地不在西土而在东方之证,且魏文居邺,魏武居魏县,亦与子夏居河济之间者为近,而远于西土龙门。圣门志云:“子夏墓在山东兖州府曹州西四十里之卜堌都。”据此,则子夏之终老固在东方矣。

 

子夏传经

 

皮锡瑞经学历史云:

“经名昉自孔子,经学传于孔门。韩非子显学篇云:孔子之后,儒分为八:有子张氏、子思氏、颜氏、孟氏、漆雕氏、仲良氏、公孙氏、乐正氏之儒

陶潜圣贤羣辅录云:颜氏传诗,为讽谏之儒;孟氏传书;为疏通致远之儒;漆雕氏传礼,为恭俭庄敬之儒;仲良氏传乐,为移风易俗之儒;乐正氏传春秋,为属辞比事之儒;公孙氏传易,为洁静精微之儒。诸儒学皆不传,无从考其家法,可考者惟卜氏子夏。

洪迈容斋随笔云:孔子弟子,惟子夏于诸经独有书。虽传记杂言,未可尽信,然要与他人不同矣。于礼、则有仪礼丧服一篇;马融、王肃诸儒多为之训说。于春秋、所云不能赞一辞,盖亦尝从事于斯矣。公羊高实受之于子夏;谷梁赤者,风俗通亦云子夏门人。于论语、则郑康成以为仲弓子夏等所撰定也。

后汉徐防上书曰:诗书礼乐,定自孔子,发明章句,始于子夏,斯其证云。

 

钱穆诸子繋年谓:“汉儒传经之说,有可信,有不可信。史记儒林列仅记汉儒传经,言诗、于鲁则申培公,于齐则辕固生,于燕则韩大传。言尚书、自济南伏生。言礼、自高堂生。言易、自菑川田生。言春秋、于齐自胡母生,于赵自董仲舒。此则可信者也。盖自秦人焚书,又经陈、项之乱,书藉散亡,学者亦稀。汉兴,乃有一二大师,出为教授,始有传统可言。史公本所见闻,记其源流,自可信据。至推而上之,谓某经自孔子若干传至某师云云者,大率妄造伪托,不可信也。”

 

按汉儒传经,多推本子夏,要非无故。孔门后学,实有传道之儒与传经之儒两大系。大体言之,自曾子、子思、孟子以及中庸易传一系为传道之儒,自子夏至荀子下及于汉初经师,则传经之儒也。惟先秦儒家之传承,卽不必如两汉经生之严守家法,而又书籍有缺,考索为难,故其传承之迹无法亦不必言之太确凿。

 

〔注〕卽如传道传经之说,亦就其精神气脉与宗趣学风而言之,非谓曾子孟子一系必不传经,而子夏荀子一系无预于道也。

 

〔注〕如子夏传诗系统,卽有二说:一说“子夏授高行子,高行子授薛仓子,薛仓子授帛妙子,帛妙子授河间大毛公,大毛公以授小毛公,小毛公为河间献王博士。”(陆德明经典释文叙录引徐整说)一说“孔子删诗授卜啇,啇为之序以授会申,申授魏人李克,克授鲁人孟仲子,仲子授根牟子,根牟子授赵人荀卿,荀卿授鲁国毛亨,毛亨作训诂传,以授赵国毛苌。”(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)二说人名年代绝不相同,将以何者为信?且前说之薛仓子帛妙子等,其人在若有若无之间;后说之会申乃会子之次子,其辈行不先于李克,则会申传李克,不可信矣。至孟仲子乃孟子从昆弟,孟子不及师子思,而子思李克同时,则孟仲子安得师李克乎?故曰、先秦儒传经之说,无法亦不必言之大确凿也。

 

子夏氏之儒

 

子夏居西河教授,其门下甚盛,可想而知。论语载:

 

子游曰:“子夏之人小子,当洒扫应对进退,则可矣!抑末也,本之则无,如之何?”子夏闻之曰:“噫!言游过矣!君子之道,孰先传焉?孰后倦焉?譬诸草木,区以别矣!君子之道,焉可诬也?有始有卒者,其惟圣人乎!”(子张)

 

子游之意,盖以君子务本,学道者不可泥于器艺,舍本以逐末;子夏之意,则以为事有本末先后,敎人不可不循序渐进,并非先传以近者小者,而不教以远者大者也。大体子游高明而子夏笃实,其大端固可相通,而教法毕竟有异。后世以传经之功归子夏,而礼运大同之篇或谓原于子游之绪言,则两人学脉,亦由此可见其有别矣。子夏虽有君子不为小道之言,然在孔门诸贤中,其气象规模,终较局谨狭隘,故孔子特告之曰:

 

“女为君子儒,无小人儒。”(雍也)

 

女同汝。此言君子小人,当从君子大受、识大,小人小受、识小之义;不宜从德与位言。日人竹添氏会笺云:“语儒术,则躬道德而摈纷华;语儒行,则规远大而薄曲谨;语儒效,则焕经纬之章,而成参两之能(参两、谓参天地)若是者皆君子也。缘饰采章者,儒而伪;墨守训诂者,儒而迂;狃近而忘远,执小而妨大者,儒而陋,总之皆小人也。”按、君子儒自是大儒、通儒。凡有性情,有识度,有行道之志,有文化理想,能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者,是卽所谓君子儒也。至于小人儒则大体不出二义:一则溺情典籍,而心忘世道;二则专务章句,而忽于义理。子夏于四科列在文学,其学谨笃有余而恢弘不足,所以孔子特警而进之。大体孔子之前,儒或设教于乡里,或亦以相礼为业,于政教世道,少有担当之情,只是小人儒耳。儒至孔子而始新、而始大,自孔门而下,儒者之精神面目已迥异于昔,此卽孔子教化作育之功也。

 

子夏设教西河,其从学之徒,已不可确考。然如段干木、李克辈,皆进退有以自见。段干木守道不仕;李克相魏,作尽地力之教,着法经、纲经,开战国法家之先河。据此而观,则子夏氏之儒风,亦非尽拘拘自守者矣。

 

编辑排版:行知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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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:蔡仁厚,转载自:《孔门弟子志行考述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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